当前位置:网站首页 > 专题栏目 > 文苑 > 正文
我在实验的音乐之路——实验校友文选
时 间:2018-12-19 05:37:49    来 源:尚志中学校友会    字体:[增加 减小] 打印今年初,同学杨洁告诉我,我们陈大彬 老师门下的学长们正征集我们中学期间的老 照片,让大家尽可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“文物” 照片。接到任务,我便翻箱倒柜找了一些存货, 后来同学们都认为:我的“文物”比较珍贵, 让我配上说明,写成文字,与其他同学的纪念 回忆文章一起,出一本小册子,以纪念陈老师
从教 30 年,回忆学生时代 40 年,庆祝实验中学建校 70 年。我不 得不“从命”,于是写了这篇“计划外”的回忆文章。
1、“计划外”学生
我是一个“计划外”的学生,之所以说是计划外的,是因为 1973 年我在馆驿街小学毕业后,按照当时“戴帽教育”改革,留在小学读了一年中学的课程,如果按照当年就近入学的原则,我不 属于实验中学计划招生学区的学生。因我当年被挑选进入济南市少 年宫一直在参加各项文艺演出、进行日常训练且表现较为活跃突 出,又受到学姐丁汝燕(实验中学 71 级 75 届,现山师大教授、音 乐学系声乐教研室主任)引荐,便作为“计划外”学生(现在的词 儿叫“特长生”),于 1974 年来到实验中学(那时候叫 22 中),编 入同年从林祥南街小学入学的“戴帽班”,成为陈大彬班主任班里 的一名学生。当年中学学制还是四年一贯制,我们在实验中学又继 续上了三年学,1977 年毕业。2017 年我们班毕业 40 年时与陈大彬 老师聚会,曾打出“1974 级”的标语,如果与我们实验同年级其他班看齐的话,我们应该算作 1973 级的。
2、陈老师“放任”我学音乐
接到撰写回忆文章的指令后,便开始忐忑,而更多的是陷入了 “回放”模式无法退出。 自打一入实验中学,陈大彬老师就担任我们的班主任直到毕 业,陈老师给我最初的感觉是虽然态度严肃,但是管理不硬,然而 一学期下来陈老师竟将班里好多带刺儿的同学修理得老老实实。我 对陈老师的毕恭毕敬自然不是被修理出来的,恰恰相反,是陈老师 “放任”出来的。在学校期间,我开始尝试着音乐创作,自己写歌 词谱曲子,什么器乐合奏也写,歌曲伴奏也配器,围绕班里团支部 的成立、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的召开,还写出了合唱《欢庆团支部 成立》、独唱《大庆红旗迎风飘》。这些作品有点偏离学校的主要教 学课程,有点不务正业。当我惴惴不安的拿着谱子呈给陈老师审阅 斧正,其实是试探陈老师对我走斜路(不是邪路)的看法:“挺 好,我对音乐也没有多少研究, 大胆写你的就是了。” 陈老师简单的一句话,放任了我走“斜 路”,实际上是对我在多元化多 样化的人生道路上的放飞。从此我不知“天高地厚”了,作品 不断涌出且一发不可收拾,一 路下来走到了今天。
图 1,宣传队排练舞蹈《知 识青年下乡来》。左三:丁汝 燕,“老汉”为刘晓刚、持鞭 者为刘爱慈、前排左一为孙 玲。1975 年 5 月。
图 2,李宣杰作词作曲并演唱《大庆红旗迎风飘》, 1977 年 5 月。
3、至今经常做的“恶梦”
“高举奋进的旗,唱着欢乐的曲,我们纵情欢呼啊,团支部正 式成立……”、“我望着辽阔的油田开怀笑,看到那大庆红旗迎风 飘,狂风恶浪吹不倒,你是东方 巨 人 的 骄 傲”……生涩的 歌词稚嫩的旋律 简单的和声,由 于“放任”而产 生了自信也坚定 了目标。
图 3, 纪念 毛泽东在延安文 艺座谈会上讲话发表 35 周年,为学校文艺汇演刻板印刷的节目单,1977 年 5 月。
太痴迷音乐,课余时间便整天泡在校宣传队排练室里,放学后 就跑到省歌舞团(山东省歌舞剧院的前身)跟付茂水老师学琴,还 热心为八班周建华联系教琴老师。那时候老师教琴都不收费,一分 钱都不收!反而教的特别认真和仔细,要求特别严,没有糊弄的(倒不是说现在的老师就不认 真)。
图 4,在学校小礼堂演出后留 影,1975 年 5 月。后排左起:王根 发、刘跃进、孙辉、孙元利,前排 左起:崔文建、李宣杰、马明慧、 岳华、王倩、梁敏。
泡在排练室里什么都干:练声、练琴、抄谱子,找来盛礼洪着 的《歌曲作法》一书抄写在本子上,偷着看斯波索宾的《和声学》。 尤其是自己在钢板上刻蜡纸,然后在油印机上印谱子,抹得身上手 上到处是黑黑的油墨,可也还是乐此不疲心甘情愿。放学后还跑到过黄晨同学家里(现济南市广播电视台电台文艺部副主任)偷听“敌台”,为的是调到短波听听国外播放的交响乐及小提琴等世界名曲。
太痴迷音乐,以至于发展成“逃课”专业户,既有“官逃”又 有“私逃”。我几乎是没有进过化学实验室的,可能没有人会相信 这一点:这也忒大胆了吧,班主任陈大彬老师就是化学老师呢,难 道你吃了豹子胆不成?对你再放任,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呀。我们 班每逢去化学实验室,大都是在接待外宾的时候,而此时我们是在 小礼堂要为外宾进行专场演出,名正言顺的“官逃”。也因此留下 一个小遗憾,那就是没能经常在实验室聆听陈老师操着浓浓东阿口 音的“怎加、怎加、怎加”的指令……因此化学也就没怎么得过高 分。
图 5, 校宣传队全体队员合影。校园中操场主席台,1975 年 6 月。
太痴迷音乐,还发展演变成“私逃”,有时自习课、体育课,老 师和班干部稍不注意便溜到排练室“狼嚎鬼叫”或者“涂脂抹墨” 去了,我已经“堕落”到这种程度!上小学我可是班里的班长-- 还曾经叫做排长(班叫做排,一个年级叫一个连)。
虽说是音乐召唤着我,但毕竟是很多课没有上,内心紧张忐忑, 落下了“病根”,至今还经常做逃课去排练室的“恶梦”。
4、“小黑屋”里的故事
现在想想,当时我们班里怎么没有针对我的逃课给老师打“小 报告”的呢?还是老师欲擒故纵?抑或有意“放任”?不得而知。
有“放任”就会有收获。在宣传队里,自己也是身兼数职一专 多能,宣传队排练演出了舞蹈《红色娘子军》、《白毛女》、《做军 鞋》、《知识青年下乡来》、《老旷工》、 表演唱《天安门前留 个影》、《编筐》,小 吕剧《追报表》等。
图 6,庆祝“五一” 演出,扬琴独奏。左一王希超,左三李宣杰, 左四顾佳南,右一闫波。1976 年 5 月。
自己又要参加乐队又是担任歌手,又是组织排练又是参与表演 唱和歌舞伴唱,在全市教师合唱团排练演出交响合唱《杜鹃山》时, 学校安排我冒充“人民教师”混在合唱队伍里,充实男高音声部, 还过了一把教师瘾;中秋节来临,我们要到广播电台录制节目,对 台湾进行广播(还录上被俘的前国民党高级将领李仙洲对台湾的问 候话语)。
功夫不负“逃课”人。我的前任乐队指挥刘启乐(现在山东工 艺美术学院任教)毕业离校,我有幸得到李芳义老师的信任,终于 接过指挥棒,荣升乐队指挥兼队长,那时候学校可是有两个 乐队,西洋管弦乐队和民族管 弦乐队同时交到我的手里摆 弄。乐队先后排练了《草原上 的红卫兵见到了毛主席》、《大 寨红花遍地开》、《壮锦献给毛 主席》、《一定要把胜利的旗帜 插到台湾》等合奏曲。
图 7, 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 讲话 35 周年文艺汇演,李宣杰指
挥器乐合奏《壮锦献给毛主席》,1977 年 5 月
学校演出很频繁,几乎每周都有接待外宾任务,都有专场演出, 器乐合奏是必演节目。每逢“5.23”,都要进行纪念毛主席在延安 文艺座谈会上讲话发表专场演出。当遇到有比较重要的演出时,学 校音乐美术教研室郑亚龙老师就要背着相机进行拍照,之后我就会 被郑亚龙老师“抓壮丁”,抓到他的办公室,帮他收拾“长枪短炮”, 等到天彻底黑了,就钻进“小
黑屋”冲呀洗呀,后来知道那 “小黑屋”专业名称叫“暗房”
(说是暗房,其实就是办公室 的小里间儿,挂上黑布帘子而 已),有时和打扬琴的三班的 王希超我们师生三人一起,显 影定影曝光感光烘干抛光切 相纸一通忙活到深夜,而我所 留下的照片,大部分是我这个
“壮丁”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收集一些战利品的残渣剩饭,或是郑老 师太困了要眯瞪一会,我们不眯瞪,捡起“下脚料”,上光裁剪, 整理整理收进囊中的。
图 8,纪念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 35 周年文艺汇演,李宣杰指挥民乐合 奏《大寨红花遍地开》 1977 年 5 月。
5、老师放任我们偷吃“禁(金)果”
能在实验中学读书、能成为陈大彬老师的学生真是一大幸事, 陈老师严格管理班级是出了名的,同时对学生的爱护与关心也是出 了名的,他治学严谨、收放得当、亦严亦慈、教育有方。在电池厂、 制药厂、西郊机场、南郊果园等单位的学工学农学军活动中,陈老 师对我们这些叛逆期的少年看的紧、盯得细、管得严,唯恐出乱子。 然而有一次学农劳动中,对同学违反劳动纪律的现象却放任了我们 一下。那是在南郊果园参加采摘苹果的学农劳动(现在看来这种学 农劳动基本没有什么农艺技术含量),果树上长满了成熟透了的品 种为“金帅”的苹果,那金黄的色泽加上扑鼻的果香,实在很诱人 口水了,作为自治能力远不成熟的青少年,在劳动饥饿时能坚守劳 动纪律,不吃近在眼前的“金果”是很难的。于是同学在树上一边 采摘金果,一边偷吃“禁果”。说来也怪,火眼金睛的老师竟然睁 一只眼闭一只眼,没有抓我们的现行,这十分不符合陈老师强烈的 教书育人责任心的行事风格。现在想 来,唯一的解释是,当年或许他认为 我们正处在长身体的时候,学农劳动 其实是义务劳动,学校没有给我们伙 食补助,吃点苹果,补充一些能量体
力也好继续干活。
图 9,毕业一年返校,与李芳义老师 重温难忘旋律,左一李宣杰、左三周建华、 左四李芳义老师。摄于 1978 年秋。
陈大彬亦严亦慈的风格,从同学们背后直呼其名“大彬”得到 了印证(在此声明:我是从来不敢在背后这样叫老师的,向毛主席 保证!)。同学们完全能算计出来陈老师的雅量,即便陈老师知道有 同学在背后直呼其名,也不会认为这是对他人身尊严的挑衅,也不 会生气的。
想想挺有意思,陈老师的温文儒雅与宣传队李芳义老师的粗犷 豪放形成了反差--有时候遇到我们在排练室(排练室就在校园后面 的一溜平房,东边是体操练功房,西边是文艺排练室)练琴堵住门 口了,李芳义老师会和蔼可亲的立马来上一句粗话:“尼玛!好狗 不挡道,快上里边去”。男高音的磁性传过来,听着倒是也很悦耳。
6、不能不说的《长征组歌》
在学校里搞活动以及排练节目参加演出,真的是很锻炼人。没 有所需要的谱子,我们就四处淘换。有一次我和王希超到前卫歌舞 团去找刘红英的爸爸刘汉林(我国着名打击乐演奏家)去借器乐合 奏的总谱,刚进前卫歌舞团大门,高音喇叭里突然传来哀乐声,吓 的我俩驻足聆听,不敢动弹,原来是伟大领袖毛主席与世长辞不幸 逝世。这是 1976 年 9 月 9 日。这一天永远定格在了我们脑海里, 也定格在了人类历史上。
堂堂的乐队指挥,我却连个指挥棒都没有,也到处买不到,排 练时就用一根筷子来代替,到演出的时候我可不能再用筷子呀,咱 丢不起那个人,更重要的是接待外宾演出,咱不能给无产阶级专政 下的社会主义中国丢脸呀!于是乎回去偷偷将我们家里刚买的红灯 牌半导体收音机上的天线拆下来当做指挥棒(那时候金属材料的指 挥棒还挺时髦)。记得后来有一次在山东剧院演出我们的管弦乐合 奏《一定要把胜利的旗帜插到台湾》,时髦的指挥棒险些为我捅了 娄子,当演奏到全曲高潮时,我猛一甩臂,坏了!指挥棒的前半部 分突然脱落,被我甩到大提琴顾佳南同学的所坐位置。万幸呀,没 有伤着他也没有砸坏琴。
说起我们四班,就不能不说《长征组歌》。陈老师、班委、团 支部、杨朝霞、袁慧敏……大家齐心协力投入排练,到正式演出时, 引起学校不小的轰动。排练用过的早已经泛了黄的《长征组歌》谱 子,至今我还小心翼翼珍藏着,虽然后来有了新的精装版的了,但 还是舍不得丢掉它。
2017 年 9 月 15 日,77 届 4 班毕业四十年师生聚会时,长征组 歌情结依然凸显:杨洁、张幼文、胡彦伟、柳良、秦杰、黑连明、 吴伟、方勤、李燕、王德美、冯会勇、李大为、庄广德、孟小明、 刘滨、戚焕新……或策划或主持,或组织或讲话,或致辞或感言, 或拍照或录像。我撰写了两副对联(第一副为嵌名联)并请书法家 挥毫写就悬挂于大厅:
1、上联:四十转瞬,同窗谊重,师生齐聚,情浓恩浩大; 下联:七五韶华,满目山青,桃李遍园,果硕花璘彬。
2、上联:岁月流金四秩春秋桃李艳, 下联:恩师载誉七旬德艺楷模馨。
“横断山,路难行,天如火,水似银,战士双脚走天下,四渡 赤水出奇兵……”当音乐响起,大家深情的再次唱起了时隔四十年 的《长征组歌》,激昂嘹亮的歌声久久回荡在大厅里……
图 10,2017 年 9 月 15 日,我们班毕业 40 年师生聚会,再唱《长征组歌》
现在有一种说法:当年下过乡的知青是最能吃苦也是能担大任 的一批人。我们也可以骄傲地说:当年在实验中学读过书、做过陈 老师学生的,是最有自豪和幸福感且回忆起来就很温馨的一批人。
都说陈老师严厉,但怎么在我身上就这么“放任”,以至于放 任出一个非常自信的乐队指挥兼队长。
毕业后,回味着“禁果”的芳香,怀揣着陈老师的“放任”, 携着实验的养分,踏着长征组歌的节拍,脚下的步伐始终没有停歇: 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、山东省音乐家协会理事、济南市音乐家协会 副主席,创作了题材广泛、风格各异的器乐、声乐、电视音乐、舞 蹈音乐、曲艺音乐等各类作品 200 余部,其中 160 余部分别在省、 市、部、全国各类比赛、演出中获奖或在各级各类刊物、电台电视 台发表播放。编配的合唱《走昆仑》2005 年“纪念抗日战争胜利 60 周年”全国职工合唱比赛获得金奖,创作的音乐快书小品《工区 叔嫂情》获“全国职工小品大赛”金奖,歌曲《月圆在心中》获得 山东省“文化奖”创作一等奖、省青歌赛一等奖,歌曲《参天大树》 获得中华全国铁路总工会歌手大赛铜奖,《有一种幸福叫平安》在 全国安全歌曲大赛获优秀奖,合唱《双手托起钢铁长龙》获山东省 企业歌曲评选一等奖,创作的组歌《交响大动脉》(与人合作)由 山东省歌舞剧院交响乐团演奏获得成功。中华全国铁路总工会 授予“火车头艺术家”称号,中 国文学出版社先后出版了《银弦 上的梦》和《情牵天涯》李宣杰 歌曲集。
图 11,李宣杰作品,歌曲集《银 弦上的梦》、《情牵天涯》实验中学是我音乐人生的重要阶梯,我在这里起航,飞向了音 乐蓝天,追逐着我的音乐之梦。
实验中学、实验的老师和同学,宣杰永远感谢您。
李宣杰(73 级/77 届四班)
2018 年 5 月 于济南
上一条新闻:写在母校七十华诞时 ——实验校友文选下一条新闻:见识比知识更重要